一季度营收创12年来最大降幅，马斯克想用“更便宜”拯救特斯拉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郑植文 上海报道当地时间4月23日，特斯拉发布2024年第一季度财报。报告期内特斯拉业绩不及预期，但美股盘后股价却大涨约13%，究竟为何？

具体来看，一季度特斯拉总营收达213.01亿美元，同比下降9%，这是特斯拉自2020年初以来首次出现营收同比下降，同时创12年来最大降幅。其中，特斯拉的主营业务汽车收入同比下降13%，至173.78亿美元。特斯拉方面表示，该收入受到本季度平均销售价格下降和车辆交付量下降的影响。

日前，特斯拉发布的最新全球生产与交付报告显示，2024年第一季度特斯拉生产433371台电动车，同比下降1.7%；交付386810台电动车，同比下滑8.5%，远不及华尔街预期。特斯拉方面表示，销量下跌是因为焕新版Model 3在Fremont工厂处于生产的前期阶段，红海危机导致航运改道以及德国工厂遭到纵火破坏导致停工影响生产。然而一季度电动车供大于求的事实也无法掩盖特斯拉主营业务增长的乏力。

同期，特斯拉GAAP毛利率为17.4%，同比下降1.99个百分点；GAAP净利润为11.29亿美元，同比下滑55%；调整后的每股收益从去年同期的0.85美元降至0.45美元，低于华尔街预期的0.50美元，为十个季度以来的最低水平。同时，一季度特斯拉自由现金流转负，上季度末为20.6亿美元，本季度为-25.3亿美元。公司将转负归因于27亿美元的库存积压和10亿美元的“AI基础设施”资本支出。

尽管业绩不及预期，但截至4月24日美股开盘前，特斯拉股价仍大涨超12%。这一市场信心来自于特斯拉有望加速推出更廉价的经济型车型，“反击”了前段时间Model 2被取消的传闻。

有分析指出，更实惠的特斯拉入门级车型被视为实现马斯克销售增长野心的关键。马斯克曾在2020年表示，特斯拉希望到2030年每年销售2000万辆汽车，是全球最大汽车制造商丰田汽车当前销量的两倍。

救销量

当前，电动车需求的放缓、高利率的宏观环境以及市场竞争的加剧都使特斯拉的困境比预想的更加严峻。特斯拉最新表示，2024年的汽车销量增长率可能明显低于2023年。

此前，摩根士丹利分析师Adam Jonas将特斯拉今年全年交付量从199.8万辆下调至195.4万辆。美国券商伯恩斯坦则表示，特斯拉已经增长停滞，目前看不到明显的催化剂来刺激它未来的增长。伯恩斯坦将特斯拉今年的产量预期下调至198万辆，低于市场普遍预测的206万辆，同时预计直到2025年年底前，特斯拉都将维持疲弱的增长势头。

为拉动全球销量，特斯拉近期频繁上演“降价—涨价—再降价”的惯用戏码。以中国市场为例，今年开年以来，特斯拉中国开启降价，但随着“价格战”愈演愈烈，在相同的价格区间已经有太多品牌通过“卷价格”“卷价值”的方式虎视眈眈特斯拉的市场份额，而产品换代周期太长、产品矩阵较为固化的特斯拉则越来越难通过降价效应拉动销量。

为刺激一季度销量，特斯拉官方在3月下旬提前释放将于4月1日涨价的消息，制造焦虑以此“逼单”，只不过在零售端收效甚微。今年一季度特斯拉在中国交付量为13.28万辆，去年同期为13.74万辆，同比下滑约3.3%。彼时富国银行分析师就警告称，今年电动汽车的需求将放缓，这可能使特斯拉不得不对其产品实施更大幅度降价，这意味着在4月1日涨价过后，特斯拉仍可能继续降价。果不其然，4月21日，特斯拉中国宣布Model 3、Y、S、X全系车型降价1.4万元。

早在4月初，特斯拉便开始推出“3年0息”“官方置换5年0息”的贷款福利；4月24日，特斯拉中国再度将购买门槛下调，面向Model 3/Y指定版本现车推出“0首付超低息”的重磅福利。

此外，德意志银行分析师伊曼纽尔·罗斯纳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写道，“到目前为止，特斯拉老化的汽车阵容已经在一定程度上面临需求疲软和价格压力，我们认为特斯拉现在已经进入现金保存模式。如果没有任何新车，我们认为特斯拉可能会面临更多增长阻力。”

但富国银行指出，即将推出的Model 2不太可能让投资者放心，因为它更实惠的价格意味着较低的盈利能力，再加上仍需等候多时。

寻求新的增长极

面对增长的乏力，声称“痛恨”裁员的马斯克，也忍痛割爱。

4月15日，马斯克向特斯拉全体员工发信，宣告公司将在全球裁撤10%员工。截至2023年12月31日，特斯拉全球员工总数为140473人，裁员10%意味着将有1.4万人受到波及。

韦德布什证券的著名特斯拉看涨者丹·艾夫斯(Dan Ives)警告称，裁员对特斯拉来说是一个不祥的信号，预示着特斯拉未来将面临艰难时期。他指出，“全球需求一直疲软，不幸的是，这是特斯拉在增长前景疲软的情况下削减成本的必要举措。”

马斯克在内部信指出，“在我们为公司下一阶段的发展做好准备时，为了降低成本和提高生产率，审视公司的方方面面是极其重要的。”

有特斯拉中国员工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特斯拉中国的销售、交付、售后等岗位均是此次裁员重灾区，有的部门裁员比例高达40%，并且上述岗位声称不再招人。最新消息显示，特斯拉撤回了所有应届生的offer，统一给予一个月底薪补偿。

有内部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特斯拉这一裁员背后实则是将业务重心转移到人工智能和机器人领域的关键表现。“电动车只是特斯拉业务的载体，其实质是打破原有产业分工，整合电动车、储能产品、人工智能和机器人领域关键技术，形成软硬件一体化闭环。”

该人士还指出，特斯拉集齐了大规模行驶里程、运算平台、巨大算力的三个实现FSD的关键要素。 这三大要素无论哪一环节都需要长期且大量的资源投入，特斯拉需要始终保持高速迭代、灵活协同，为迎接新的增长周期铺平道路。

同时，马斯克强调了智能汽车技术的重要性，称每辆车都必须集成这些功能，否则就没有人会购买。他表示，特斯拉一直在投资实现车辆自动驾驶和叫车服务所需的硬件和软件生态系统，并称将在未来几个月内继续投资核心人工智能基础设施。

日前，特斯拉下调了FSD的价格，并开始为拥有支持FSD的车辆的美国司机提供为期一个月的免费试用该技术。

马斯克强调，“未来不仅是电动的，而且是自动驾驶的。我们相信，只有通过数百万辆汽车的数据和庞大的人工智能训练集群，大规模的自动驾驶才有可能实现。我们已经拥有并继续扩展这两者。”